如果有人问,你看过次数最多的电视剧是什么?不少人都能回答出,是86版的《西游记》。那么第二多的呢?自然是每年暑假都要被重播一次的神剧—98版的《还珠格格》。每当赵薇、林心如、范冰冰、苏有朋、周杰等演员十几年前青涩的笑容在荧幕上出现,“你是风儿我是沙”的歌曲在耳边响起,许多80、90后的年轻人都会回忆起自己的青春,“年年见还珠”也已成为这代人经年不变的“定律”。
这部神剧中涉及到的诗词不少,因为剧中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“风雅”。剧中主人公反反复复说的“山无棱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”,以及那首《不能和你分手》的主题曲中,“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,当河水不再流”这两句歌词,就是化自汉乐府民歌《上邪》(请注意,此处读作shang ye而非shang xie)。
《上邪》这首汉乐府民歌全文是:“上邪,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山无陵,江水为竭。冬雷震震,夏雨雪。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。”这首诗产生于两汉时期,具体时间不详,已经找不到作者,也没有题目。以“上邪”为题,是后世为这首诗取得前两个字为题。这首诗篇幅不长,严格地说,只是乐府民歌的一种,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古诗,特别是在对仗、押韵等方面,谈不上格律完备,和我们常见的古诗有着显著区别。但因为这首民歌的传唱度较广,且考虑到汉代乐府诗歌的自身特点,我们也可将其归为古诗一类。
这首诗是一首典型的爱情诗,因此琼瑶在写《还珠格格》的时候,将其作为了尔康和紫薇的爱情誓言。“上邪”,就是一句感叹语,“邪”同“耶”,可以理解为语气助词,“上邪”的意思就是“天哪”、“上天啊”。将这一句用于古诗开端,代入感更强,更容易让我们形象地看到一对痴情男女对天盟誓的场景。
“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”这句话的意思是,我渴望与你相知相惜,长存此心永不褪减。开篇直抒胸臆,把男女间那种浓烈的爱情展示出来,让人更觉得这对痴情男女之间的情谊深厚。
那么两人的感情究竟会好到什么份地呢?或者说,他们相互之间会爱彼此爱到什么程度呢?现在相恋的两个人之间,会赌咒发誓,我会爱你到天荒地老、我会爱你一辈子。这首诗中的恋人却没有这么俗,而是列举了五种不可能发生的自然现象,只有这五种现象一起出现,他们之间的爱情才有尽头。具体是哪五种呢?
第一种,“山无陵”。请注意,琼瑶在《还珠格格》中把“陵”写作了“棱”,可能是为了让人更好理解,但却颇失其中韵味。“陵”,并非是我们理解的坟墓的意思,而是丘陵。“山无陵”,意思就是巍巍群山消逝不见了。而“棱”,是棱角的意思,表示石头没有尖角。相比之下,自然是群山消失不见更不可能发生。
第二种,“江水为竭”,就是滔滔江水干涸枯竭的意思。古人常用江水来代表人的一种情愫,比如唐代李白就曾诗云:“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”在这里江水隐喻的其实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感情,这种感情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。
后面三种,“冬雷震震,夏雨雪,天地合”,意思是凛凛寒冬雷声翻滚,炎炎酷暑白雪纷飞,天地相交聚合连接,这些都与前两种一样,是不可能出现的自然现象。“乃敢与君绝”,意思是直到这样的事情全都发生时,我才敢将对你的情意抛弃决绝!这种坚如磐石的誓言,就是相爱的人对彼此爱情的坚贞不移。
《还珠格格》里,这是紫薇对尔康的誓言,尔康感动不已,自此不负紫薇深情。古人眼里,爱情是美好的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”“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”,这些美丽的诗句,都是古人用不甚华丽的词藻,写出的对美好爱情的向往。